西班牙人有个特别的抗议方式,那就是敲锅。一有全国性的抗议活动,敲锅声响遍全国。政客最怕敲锅声,因为敲锅声音的大小与其支持率息息相关。在巴塞罗那还成立了“敲锅抗议协会”,凡遇重大抗议事件,“敲锅抗议协会”就组织大家敲锅,教授敲锅的节奏以及相配的口号。敲锅抗议还带来了商机,出现了“抗议锅”,不能用于做饭,因为使用的是劣质金属,但声音很响,抗议效果好。
敲锅表达强烈不满
《环球时报》记者在巴塞罗那亲身经历过数次重大敲锅事件。大约在3年前,巴塞罗那市区的一家发电厂发生火灾,导致巴塞罗那大面积停电,整个市区晚上一片黑暗,就连交通信号灯都不亮,这样严重的停电事件此前在巴塞罗那历史上还没有发生过。电一停就是一星期。居民们愤怒了,晚上天一黑,巴塞罗那全城一片敲锅声,震耳欲聋,敲锅持续一个小时,表达对电力公司的强烈不满。
那场大停电敲锅抗议,记者也参加了。根据“敲锅抗议协会”的通知,敲锅每天晚上8时开始,9时结束,猛敲一个小时,尽量走上街敲打,实在不能上街,就在沿街的阳台或窗口敲,老人小孩能参加的都参加。敲锅用木棍、铁勺均可,声音响的就是好“乐器”。开始是无节奏敲击。半小时之后有“敲锅指挥”带领大家敲击出有节奏的声音,如快速的三击或二击,再配以“要光明,不要黑暗”,“赶快来电,不能拖拉”等口号。敲锅抗议整整持续了一个星期,终于盼来了“光明”,记者家里仅有的四个锅都贡献给了“敲锅抗议协会”,等还回时,锅底全部打穿,惨不忍睹。
敲锅对抗警方
一名曾经做过修锅匠的老人阿道夫告诉记者,最先用敲锅抗议的是吉普赛人,因为他们以流浪生活为主,流浪到哪里都是寻找郊外的空地搭建帐篷,在帐篷外支一个铁架子,在上面煮菜烧饭。一个大家族几十口人围在火炉旁吃了又喝,又唱又跳。但是他们居住的空地往往是私家领地,领地的主人不和吉普赛人直接交涉,而是报告警方。
往往是正在烧饭的吉普赛妇女一看见警察到来,操起锅就敲。敲锅声就是求援信号,附近的族人一听见就知道警察来了,他们会即刻赶回驻地,也拿起大大小小的锅猛烈敲打,一是抗议警察驱赶,二是让更多的人知道,来援助。有不少好心的西班牙人,很同情吉普赛人的贫穷生活,于是也加入抗议队伍猛烈敲锅,与警方对抗。久而久之,西班牙人也开始采用敲锅抗议的办法来对付警方,对付政府。在阿根廷、委内瑞拉等拉美国家以及欧洲的希腊、罗马尼亚也有敲锅抗议的传统,但源头还有待考证。
敲锅抗议不违法
政客们非常害怕敲锅声,只要敲锅声一响,就说明当地出了问题,出了民众与政府间的矛盾,敲锅声也意味着当政者的支持率下降,甚至有被弹劾的可能。
9月15日在马德里大游行中,数万人聚集在哥伦布广场上,也是一片敲锅声,民众强烈抗议拉霍伊首相的紧缩政策,把西班牙民众的福利待遇缩得几乎没有。据说,拉霍伊首相听见敲锅声还调侃说:“以前是我敲锅抗议别人,今天别人敲锅抗议我,因此抗议人的心情我能理解。”
有的议员曾提出,敲锅抗议要向警方申报,由警方决定是否发放“敲锅许可证”。政客们认为,震耳欲聋的敲锅声本身就是一种污染,在当今全世界都在大力整顿各种环境污染之时,西班牙不能对这种噪声污染坐视不管。不过,议员的“禁敲”提案并没有通过议会的表决,因此,目前为止在西班牙任何一个城市乡镇敲锅都不违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