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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复一年

2023-02-02 09:43 来源:湛江日报 作者:郭宗忠

大年初一晨,天气晴朗,窗外寒意,室内花盆里的扁豆生芽,两米多高的辣椒树继续开花结果,窗台上的几棵玉树晶莹通透。阳光明媚,将冬天的房间晒得暖暖的,也照在窗外干净粗壮的香椿树枝杈上。

突然飞来一只白头鹎,落在靠近窗户的香椿树上,白头鹎头顶的白毛,羽翼上的浅绿色,它的机灵可爱,让我目不转睛地全神贯注,多美啊!

这是第一次在楼前的香椿树上发现白头鹎,即使在春夏鸟儿发情交配的季节,也没有在这里遇见。也许是个好兆头,大年初一,鸟儿来到窗前,我似乎有了一份莫名的感动。

走到楼下,离立春还有几天,但是空气还是凉飕飕的,走到楼与核桃外墙的一个墙角,这里装满了温暖的阳光,好像我从刚才走过的楼房阴影与柏树林的路径的寒意里,一下被融在了阳光的棉花垛中。

这个安静的墙角一直是我喜欢的地方,在这里我读书,看四季的变化,包括去年春天在核桃树上筑巢的喜鹊,那种耐心和劬劳,也不是所有人都能达到的。它们一次次衔来树枝,多少次才有一次成功的搭建,大部分树枝落在了地上,它们又开始飞往远处,衔来树枝,两只鸟儿商量着怎么合适放置树枝。一个爱巢,就是这样一天天长大了起来。

在这个墙角,我看落下的雨滴一滴滴变大,然后,躲在那棵大白蜡树下或者雨伞一样密实的刺柏下,看雨下得越来越大,雨滴打在树叶上和地上劈劈啪啪的声音,美妙奇妙,在这种天籁之音中,身外之物早已抛之脑后。

在雨中,你会看到麻雀突然沉静下来,喜鹊和斑鸠早已一头扎进了树中,松树林和柏树林里是鸟儿最多的地方。而最后从天空撤离的鸟儿,那是燕子,老屋上空是普通家燕,湖水上空越飞越高的燕子是雨燕,它们在迎雨时随着风起伏的翅膀,滑翔着,这个时候是燕子们最潇洒自在的时光,有挑战,也有期待,迎接大雨的到来。所以,雨滴落下,雷闪嘶鸣时,一道闪电劈下来,燕子们才恋恋不舍地飞回巢里。

我在这里看燕子们,看乌鸫去年春天第一次到来,初春杨花飘飞的时候,突然有鸟儿的叫声在凌晨两三点钟第一次听到,我发现那是乌鸫,黄色的喙,黑色的羽毛,它们在一个春天总共来了八只,在这越来越美的树林里驻留下来。

在楼下,我还喜欢在野杏花树下逗留,虽然野杏花树只是开花不结果,但是,花儿祥云一样开放能持续二十余天,等杏花雨飘飞,那纷飞的花瓣和落了一地的花瓣,大地和天空锦绣似的。

在这里,我观察每个时刻的夜色,看暮色降临,正是长庚星出现的时光。玫瑰色的帷幕上是核桃树、大杨树构图的自然之光,慢慢消失的光泽让树枝也开始融入夜色。核桃树上还不到两年的鹊巢只剩下了破落的老地基一样的痕迹。两个大大的鹊巢在远一点的大杨树上,还有夕光的抚爱,让人会怀念远方的家。

在夜里,如今这几年来,城里的光污染越来越少,你看到的星星越来越多,星星也开始有了晶澈的光亮。特别是每夜抬头望见的北斗七星,那是夜的指针,也是季节的指针。当斗柄指向不同的方向时,你知道那是什么季节,或者什么季节即将到来了。进入了腊月,猎户星座的参宿三星出现,它们成为夜空里的最华美的星星,它们会陪着人们在除夕守夜,特别是童年时节,那些明亮的星星像孩子们的眼睛一样明亮和多彩,也让它们成为了游子对故乡回忆的一部分。

你会发现农历下半月的下弦月,直到月底,在凌晨,升起的一弯残月眼眉一样,那样妩媚,却渐渐隐藏在亮起来的天空之中,而你在白天仔细看天空时,很多的日子,月亮在白天也是在蓝色的天空中,那样孤寂地行走在自己的路上,很少有人感知。

夜色降临中,香椿树上飞来了两只喜鹊,它们在树枝上过夜,即将迎来立春的节气,在楼下走着,气温回暖,也没有了刺骨的寒风,这也逐渐白昼增长,鸟儿在黎明叫上几声,踏上了一天的旅程,它们到了月见湖边,还是山中,那是它们的自由。只是等暮色来临,它们又会回到这房前的香椿树上。一棵树,一根树枝,也许这就是它们的家乡。有家乡的鸟儿是幸福的,所以,它们一整天飞多远也会回到家,在这一根树枝上,两只喜鹊相依为命,重复着年复一年的光景。


编辑:徐卫民
值班主任:何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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