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徐闻大汉三墩景区大门。

中国大陆最南端标志。
徐闻,一个潮声喧响的地方,一块飘香迷人的土地。与徐闻一水之隔的海南,正在建设国际旅游岛,从海那边吹过来的热风,也将海这边的这块躁动的红土地吹得青春勃发、热气腾腾……
海那边是海南
“不想再问你你到底在何方/不想再思量你能否归来么/想着你的心想着你的脸/想捧在胸口能不放就不放……”
已十多年没到过徐闻。
十多年前的一个夜晚,我站在徐闻一个叫白沙湾的美丽海滩,眺望一水之隔的海南。朋友告诉我,灯火最亮的那个地方是海口,海南的省会。我却只望见茫茫海面上闪闪烁烁的渔火。我没去过海南,不知海的那边是一座怎样的城市。第二天,我们来到海安港的码头上,码头上热闹挤拥,到处是车流人流。人和车在等候着过渡。那时的渡船并不多,等着过渡的车辆排成一条长龙,当鸣着汽笛的渡船靠近岸边,穿行在大小车辆之间的旅客便纷纷往渡船上涌。那时的港口码头给我的印象是忙乱。
隔了这么些年,在七月最热的日子里,大暑过后的第二天,我又站在了海安的码头上。
这是迁建后的海安新码头,比记忆中的旧码头要宽大得多。一艘艘渡轮整齐排列码头边上,等候车辆和旅客上船。码头上同样是车来人往,却井然有序,不见当年的挤拥忙乱。一张渡船离岸,一张渡船泊岸,都卷起层层白色浪花,如阳光下欢快的歌唱。
阳光下,几个妇女在向旅客散发海南旅游线路手册,她们头戴竹笠,穿着宽松的衣裤,一看就知道是渔村妇女。海南正在建设国际旅游岛,渔民也开始与国际接轨,连过去只懂得在家口织网补网赶小海的渔妇也当起了导游……
下午,徐闻的朋友又将我们带到海安的另一码头——北港火车码头。这是国内第一个火车轮渡码头,南下海南的火车和海南北上的火车,都在这里分拆接驳车厢,乘船过海。当一艘渡船由远而近,徐徐驶近码头,我惊讶这渡船的庞大,竟能将一列有十多节车厢的火车全都装进舱里,这是我平生见到的最大的轮船。
广安村,熟透的龙眼和黄皮坠满院墙
广安村,徐闻县第一条国家级生态文明村。广安村隶属海安镇,离海不远,离繁忙的海安码头不远。从这里能望见热闹的港口,能听到渡船悦耳的笛鸣……
广安村,从上世纪一条默默无闻的小渔村,一跃成为一条远近闻名的全国文明村,以前世世代代耕海打渔的渔民,而今许多成了老板、商人、厂长、经理……
走进广安村,我被一栋栋整齐有序、风格统一的民居吸引。每家每户都建有院子,院里满种果树。芒果已经摘过;木瓜密密的挤满树上,像一个个调皮的孩子驮在母亲腰背上;正是龙眼黄皮成熟时节,沉沉的果实压弯树枝,坠落在每户人家的院墙上,随便一伸手就能摘到,但从没有果树被偷摘过。村里人都讲文明,懂礼貌,遵纪守法,客人来了,热情的广安村人反会从树上摘下串串果实送客人品尝。
我们进入一户倪姓博士家庭。博士长年在外工作。倪家人好客,摘下树上的木瓜和龙眼让我们品尝,还让我们品尝他们刚从地里收回的花生。博士家宽大的院子里,晾在地上的花生和挂在树上的龙眼相映成趣,一片金灿。
徐闻的朋友说,这户人家原来开办有家庭客栈,前往海南的旅客经过海安,都喜欢到这里住宿。去年的珠江小姐选美大赛,还在他家里拍摄了专题片。
现在的广安村,不仅属于海安和徐闻,还属于全省、全国和世界……
大汉三墩的石狗是世界上最大的石狗
到徐闻必到大汉三墩。大汉三墩是前两年才开发的旅游景区。它不仅仅是将几条海边渔村和几个无人居住的小岛围在一起,围出海边情韵、渔村风情,更重要的是它拥有悠久厚重的历史。这里出土的“万岁”瓦当和上马石凳,有谁敢说在古远时代,这里不曾来过达官赫人甚至住过皇室贵族?这里曾经还是古港口、古商埠,海上丝绸之路就从这里始发。可以想像,当年这里曾经多么热闹繁华,舟楫云集,樯帆林立,远去的船队怎样浩浩荡荡的穿越太平洋,远抵印度洋、大西洋……遗留岸滩上的那个航标灯座便可以作证!有人说它是石做的航标灯座,上面还应竖有灯杆和装有灯盏;有人说它是石做的灯盆,里面满装煤油火水,到了晚上便点燃,给船只指航……只因年代久远,任由人们想像吧。
这里有条双桥村。双桥村的得名,据说是自古以来这里有两座桥。桥已经很古老,历经岁月而不毁。桥宽而坚固,证见古代劳动人民的智慧。而今的双桥是按旧修复,在桥面增加了装饰,还原“汉时风貌”。我从桥的西面向东面走过,在桥头,遇到正在给游客解说的导游小姐。桥头耸立着三尊巨大的石狗。导游说:“经过考证,这是世界上最大的三具石狗。”在雷州半岛,石狗是保境安良、辟凶驱邪的“卫士”。大汉三墩的三只石狗,也在忠心耿耿守卫大海、庇护渔村。每只石狗的底座分别刻着“福”、“禄”、“寿”三字。“来到三墩的游客,都要摸一摸三只石狗的耳朵和尾巴,能给自己带来好运。我就因为经常摸了石狗的耳朵和尾巴,所以我的运气很好,我带的团还到过新加坡和马来西亚等国……”沾了运气的导游自豪的说。于是,大家便纷纷走近石狗摸了起来。
石狗旁边有个“状元门”,摸完石狗,再穿过“状元门”,读书便能金榜题名,高中状元,一生荣华富贵了。每个景点都被伶牙俐齿的女导游编出优美的故事,枯燥也变得生动了。
站在桥上南望,三个小岛矗立海中,“三墩”因此而得名。其中一个小岛极像北京奥运会的鸟巢,“你们知不知道,其实北京奥运会的鸟巢,就是模仿我们徐闻三墩的鸟巢而设计的。”不但导游这样说,很多徐闻人都这样说。
神女泉和徐闻美女
曾在报上看过报道,说徐闻女子漂亮,肤色好,个个水灵白嫩。在广东省和湛江市举办的各种选美大赛中,排在前几名的定有徐闻女子。广东电视台历次的“美在花城”大赛,就曾被徐闻籍的女子摘取冠军。
有人认为,徐闻女子漂亮,身段迷人,是因为她们身上带有中原人的血统。徐闻历史悠久,文化深厚,曾是汉代海上丝绸之路始发港,大批中原人曾经来到这里,经商,航海,屯垦,戍边……后来他们不少人留了下来,在这里繁衍生息。今天的徐闻人,不少人都遗传有中原人的血统。
然而,我的几个徐闻朋友却不这样认为。他们说徐闻的女子漂亮,肤色嫩白,是因为她们喝的是山泉水,吃的是泉水浇出的水果瓜菜,连长稻禾的水田也是山泉水灌溉的。
泉是神女泉。神女泉在龙泉森林保护区。这泉水不知流了多少岁月,终年不断,汇成溪河,注入大海。这泉水几千年来没人注意过。还是几年前,一位县领导站在大汉三墩河流入海的地方,寻思着这河水究竟从哪流来?源头在哪里?便决定溯河而上,寻找河的源头。经过几天的探查走访,终于找到了几公里外荒坡野岭处的山泉口。人们都相信它是一口神泉,是仙女下凡洗浴的地方,一定有着十分美丽动人的传说。于是,便将之命名“神女泉”,并将三字刻于石头之上。
来到神女泉,必洗山泉水。徐闻的朋友说,男人洗了更威猛,女人洗了更漂亮,小孩洗了更聪明。朋友所说姑且听之。在这热毒的日头下,掬一把泉水洗脸,定然舒服爽快。这天气温高达38度,而这泉水却是冰水一样凉。我们都惊呼不已。
走出龙泉森林区,我们往大汉三墩进发。一路上,不时闻到阵阵香味,徐闻的朋友说,是韭菜。南山镇是有名的韭菜之乡,地里的韭菜都是用山泉水浇灌的,鲜嫩的很,畅销各地。镇上的许多农民靠种韭菜发了大财。
我从车窗望出去,大片的韭菜地里,种下才几天的韭菜已冒出手指般长的嫩苗,像一行行排列整齐的碧绿诗句……
红土里的石头会唱歌
“有一个美丽的传说/精美的石头会唱歌/它能给勇敢者以智慧/也能给勤奋者以收获/只要你懂得它的珍贵啊/山高那个路远也能获得……”
很多人都听过这首歌,也会唱。
在徐闻的红土地上行走,你会见到很多乡村到处散布着石头。农民将这些石头称作“火山蛋”,是亿万年前火山喷发的“杰作”。石建的房子,石砌的院墙,石垒的猪舍,石搭的门楼,石雕的梁柱,还有石床、石凳、石桌、石椅、石碾、石磨……石头的天下。
“一把锄头锄下去,能锄出好几个圆滚滚的石蛋来,如果锄到的是番薯芋头多好,可却是些硬梆梆的石头,不知锄断了多少锄把,犁断了多少犁头……”
过去,这样的石头地没农民敢要,无法耕作,只好丢荒。近年,徐闻县大力发展水果种植,木瓜、香蕉最适合在这样的土里生长,特别是木瓜,结的果比石头还多、还大,很多村庄还引进了台湾和美国的优良品种,效益很好。农民们不但在田地里种,还到荒坡野岭上开荒种,遍布石头的红土地都成了青青木瓜园了……
南山镇因此又多了一个名字:木瓜镇。
在南山通往县城的公路上,一个个木瓜收购点分散在公路两边,农民送来的木瓜堆得比山高。
“红土地上不只长石头,还长瓜果和笑声。连石头都会唱歌了……”朋友笑说。
一顿羊肉宴和一夜经历
徐闻的美食很多,民间的特色小吃十分丰富,如徐闻年糕、宫廷百宝饭等都很有名。而最著名的还是徐闻山羊。
很多人都知道海南“东山羊”这个牌子,不但在海南响当当,在国内都很有名气,连湛江的市场和酒家都在销售海南东山羊。其实,内地的很多“东山羊”都是冒牌货,明明是本地的产品,却偏贴上人家的招牌。
“我们徐闻的牡山羊,比海南的东山羊历史还要悠久,肉质还要鲜美,味道也要好得多,却一直宣传不起来,牌子不如海南东山羊打得响,可惜。”“你知道徐闻山羊味道为什么这么好吗?告诉你,其他地方的羊专吃草,而徐闻山羊主要吃树叶,吃那些灌木上最嫩最绿的叶片,所以味道特别鲜美……”
在徐闻两天里,每坐到餐桌上,徐闻的朋友都要谈说羊肉。
行走在徐闻乡间,公路上和树林里,时不时就有一群黑山羊出现在眼前,咩咩地喊叫着,慢腾腾的从我们车边走过,如一只只可爱的精灵。也早听说过羊肉是徐闻的一道著名美食,做法多样,令人垂涎三尺。
“来到徐闻,必吃徐闻羊肉,否则你不算到过徐闻。”在离开徐闻的前一天晚上,徐闻的朋友带我们去品尝正宗的徐闻羊肉。朋友在下午4点多打电话订桌,可那边说已经没席了。朋友一脸的无奈,后诲没提前一天打电话。忽然又想出办法,干脆去正宗的羊肉店买回来,到其他的酒家去开涮。
我们到了一家叫“红土地”的餐厅。朋友很快就开车买回了羊排,“60元钱一副,我卖了两副,才120元,够便宜。”“羊骨头论副卖,还是第一次听说,有意思。”我好奇。朋友将羊排和羊腿倒进盆子里,看着满满两大盆的羊排和羊腿,我惊呼起来,“天啊,才几个人,这么多的羊排和羊腿怎么吃得了?”“不多。等一下吃起来你就知道了,可能还不够。”果然,两大盆的羊排和羊腿不多久就被我们消灭精光了,大家意犹未尽。
可晚上却苦了我。因羊是温补食物,而我吃得太多,夜里燥热难受,辗转难眠,我几次爬起来将房间空调从26度一直调至20度,仍然热得难受,最后竟将身上唯一一件内衣脱了,还是睡不着,便又起来喝了一大杯凉开水,然后眼睁睁躺着到天亮。
第二天的早餐桌上,我将夜里的经历跟徐闻的朋友一说,他们都哈哈大笑。最后,一位女同学卖关子说,我们徐闻还有一道菜很出名,这次你们没尝到,这道菜必须男女共尝,下次带上你们妻子一同来徐闻吧,现在我不公开这道菜名……(图片选自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