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牧
山原琴啸
春风骥足
金秋时节，丹桂飘香。吴川籍著名岭南派画家欧豪年书画展在香港文化博物馆隆重举行，展期至2013年6月。笔者应欧豪年先生之约，荣幸出席展览盛事，逐一赏读其书画作品，耳濡目染，获益良多。
展览由香港康乐及文化事务署主办、香港文化博物馆筹划。 香港民政事务局局长曾德成、香港中文大学校长沉祖尧、香港康乐及文化事务署署长冯程淑仪以及香港文化博物馆总馆长黄秀兰等参加了开幕仪式。开幕式后，召开了欧豪年艺术研讨会。
欧豪年是岭南画派的第三代中坚人物，在当代画坛享有极高声誉与地位。此展是欧豪年先生从艺逾一个甲子的重要大展，主题词“万象逍遥”由欧豪年亲自书写。展览分四大展场，展出作品共108幅，涵括了画家自上世纪五十年代至今的书画精品，其题材之宽广、法度之精严、意境之深邃，无不令观者感怀赞叹。
欧豪年的山水画，秉承师辈遗风，注重于自然写实以成就优秀作品的同时，还兼容了传统的文人情怀。画作构图高古又处心营造虚灵的空间。用笔干湿并施，形如拖泥带水，意欲生化绝妙的墨相和意象的肌理，从而创造出重峦叠嶂，沉郁雄奇的景观。如他创作的《华岳秋高》、《造化钟神秀》、《长江》、《黄河壶口》等，给人以雄浑而壮美之感，那是中华五岳的脊梁与长江、黄河的沟壑在他心中长期屯贮而形化的结果。如果说，欧豪年创作雄浑壮美的山川，以磅礴的气势令观者景仰，那么，他漫写幽静野逸的田园，以婉约的温情更让赏者流连。品读他的《渔家》和《人迹板桥霜》，总能多了一份踏浪归来的喜悦和霜夜披星征程的斗志。
欧豪年的动物禽鸟画，常以凶猛强悍的动物为主，如马、虎、狮、猿猴、鹰隼、孔雀等，而他爱写者，往往是与心中要表达之意气相关，常常带有象征追求自由驰骋的力量，贯穿着奋发图强的意义。他以画证心，借物抒情，蕴涵着一跃千里、一鸣惊人、一飞冲天的壮志豪怀。他也爱画牛，以牛自喻，有时牛是自己，有时自己是牛，难解难分。他在一幅《浴牛图》上题诗：“西畴日下耕初歇，涧外清凉且放牛；莫道水边曾洗耳，于今宁复觅巢由。”诗中透过隐士巢父与许由的典故，寄托着对自由隐逸生活的向往。
欧豪年的人物画以宗教人物与古代文人哲士居多，如布袋僧、老子、屈原、李白、寒山子、苏轼等，特别是对苏轼情有独钟。苏东坡崇尚自然、豁达淡泊的情怀，也是画家内心的真实写照。有时，他走笔兰草、荷花、梅树，信手拈来，便觉香风入怀，明月潮生。他认为，画人物应以古人入画为佳，在与古人对语中，汲取前贤的优秀思想，在传神于绢素的同时，也可以提升自己的品德。
欧豪年的诗词书法，其诗词主要体现在“以诗言志”和“陶情寄意”上，正如他在一幅《秋瓜图》上所题：“未识耘田学种瓜，绿荫满架亦堪夸；儿时光景今难再，秋雨秋风忆故家。”通过写花写草，聊寄游子情思。再如题他的画室“竹移轩”：“翠竹窥槛态亦奇，山堂晴日影迟迟。墨池书永留清客，共说轩移竹不移。”表明了自己的志向与情趣。欧豪年的书法与其画相生相成，印证了书画同源之理。他的书法行笔奔放流动，笔力雄浑沉厚，笔划于顿挫转折处的疾涩变化，随意而自然，流淌着一股洒脱之气，颇具北宋书风。
古今画坛，能融通诗、书、画者，可谓凤毛麟角。而于绘事里又精熟山水、人物、花鸟、鳞甲、走兽者，更是少之又少。然而，欧豪年却能心驰万象，逍遥地穿行其中，并且出神而入化。以至其成为岭南画派巨擘，艺术成就享誉世界画坛。并被中华人民共和国文化部中国国家画院授予重要的席位，当选为中国国家画院院委委员、国画院研究员。
水有源，树有根。欧豪年的艺术成就缘于自然造化的结果。他曾说，故乡吴川的自然气息与生趣，比如，那烟雨迷蒙中的江村古渡，那斜阳余晖下的垂柳牧归，正是他艺术开始的地方。如今，当人与艺俱老的时候，他更是感慨万千。他始终忘不了十七岁从师时，赵少昂大师对他的用心栽培、尽情关爱；始终忘不了任教台湾文化大学，校长张其昀再三期许的挚诚厚意；始终忘不了在早年的个人画展上，大师张大千出资收藏其画的鼎力嘉勉；始终忘不了在艺术的里程里，与一代大师林风眠、梁黄胄的金兰韵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