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有时候真的非常脆弱。一个钢铁战士,如果一旦病魔缠身,他流露出来的,往往已不再是英雄气概,而是无助、无奈、怆然和迷茫。这与意志无关。一个没有过与病魔和死神对视过的生命,大概永远也不会理解这些。
去年秋天,我的生命过早地经历了这样一场磨难的考验。
我被查出严重的肠部疾病。
我在医院接受治疗。起初,我以为这是肠胃不适诸如腹泻一类的疾病,就没太重视。况且,多年的部队生活,使我一向自恃体质很好,养成一种坚毅的性格。于是,就有一搭没一搭的治疗。又过了一段时间之后,我才发现这次绝不是之前“腹泻”一类的毛病。秋天的时候,病情愈发加重,不到半月的时间,我的身体虚弱得像一块纸片一样,有一种被风吹起,灵魂随时都会弃离躯体的感觉。
疾病使我第一次有了一种悲凉的感觉。
那段时间我躺在病床上,才是秋天,南方的天气依旧闷热,但我却盖着厚厚的被子,身体总是有一种一阵冷一阵热的感觉,思维也是一会清醒一会迷糊。人在极度虚弱的时候,又总是容易失眠。怎么办呢?唯一能够缓解失眠的办法就是听听音乐。但是,歌声飘进我的耳朵,我感觉到的是似有似无、时断时续。我常常听着听着就睡过去,醒了再继续听。我的生命似乎没有了白天和黑夜之分。
我的心情突然有了一种从未有过的空虚和失落。
我认为疾病是个人的事情,我不想让家人之外的任何人知道;我只想让我的友人们分享我的快乐,我不想让他人分担我的忧虑。于是,我悄悄来到广州治疗,进行手术。但我的兄弟,我的战友们,他们还是知道了。
“什么是战友,战友就是可以过命的兄弟。”
“你病得这样严重却一声不吱,就是没有把我们当做战友。”
“还有比生命更重要的事情吗?”
……
在他们的追问下,我只好如实告诉了病情的始末。当那些满含情感的文字如同雪花般从四面八方传送到我的手机里面的时候,我才意识到: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我已经不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了;我的病,已经不完全是我一个人的事了;我们每个人生命的一点一滴,其实就是你的兄弟姐妹、亲朋战友的全部。我的亲人来了,我的朋友来了,我的战友来了!面对他们真挚而热忱的笑容,我瞬间有了战胜病魔、不能失去他们的信心。在我面对巨额医疗费用的支出,左思右想毫无办法的情况下,在符国立、彭华勇等战友和朋友的倡议和支持下,他们伸出温情的大手,把一笔笔包含着真挚情感的爱心款,转交到我的手中。他们是某某某、某某……我知道,这每一个名字的后面,都藏着一份关爱之情,也藏着一颗善爱之心。
面对这些浸透了他们关爱之情的款项,我们的父母亲眼睛潮湿了,我的眼睛也潮湿了。因为他们中有一些人与我交往并不是太多,有的甚至仅仅是数面之交,有的甚至与我之间还曾发生过一些摩擦……但今天,我在病榻上,在我最需要得到帮助的时候,他们都伸出了温暖的双手。
现在,我的身体已经基本恢复原先的样子。但在与病魔作斗争的日子里,亲朋好友给予我关爱与热情帮助的场景,和对生命、对友情手把手的情结,却随着时间的推移,越久越浓,愈久愈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