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法捷径多,师承很重要
记:学习书法有捷径么?
刘:书法的捷径多种,老老实实走古人的路是一种;从当代名家身上学是一种。关键是心态和方法。现代人学当代人,你是学写字的模样、学习方法,还是把老师的学习思想学过来?如果你是学老师的思辨方法、学术思想和研究方法,这就是合理的,如果只是简单地学老师技术上的一招半式,这是拿来主义。你没有过程,等老师的研究成果成功了你拿来比划几下,就形成了跟风。
现在全国有几个风头,张继光是行书的风头,我是隶书的风头,全国一说写隶书,我就是“罪魁祸首”。其实这跟我们个人没关系。只要是我学生,谁也不能写我的字,你只能在我的指导下去学碑铭。重要展览的评审我一般都参加,我要是在展览中看到哪幅字是学我的,首先就是让它下来,尤其是抄袭我的作品的。我会直接跟评审提出,这件作品是学我的,形式,风格,内容,都是抄我的,也会提出我曾在哪里发表过的。现在大家都喜欢从网上下载,然后照着写,这种情况经常见。
学当代人,我并不反对,但我反对只学当代人的模样,而不吸收当代人学习的经验,特别是不学老师的研究方法。老师怎么看帖,怎么读帖,怎么去考虑这个东西,你把老师这套思想方法学来,绝对是捷径。因为如果没有一个老师去带,自己领悟确实很难。在中国,这种技术性比较强的技能基本上都是以师傅带徒弟形式传播的,口传心授,不能一刀切,要因人施教。书法艺术有一个特殊性,必须是老师的口传心授,师傅带着徒弟走,自己参悟几乎不可能,这就是所谓的名师出高徒。
所谓名师,就是真懂艺术的老师,尊重艺术的老师,他自己奋斗了一生,把所有的心得经验体会都告诉学生,让学生少走弯路。我恰恰是这种师傅带徒弟教学形式的受益者,我1975年我拜刘炳森为师,他告诉我:“写字不是写你自己的字,写字是写古人的字。”1980年拜欧阳中石为师,欧阳先生又告诉我一句话:“书法不是学写字,书法是做学问。”两个老师都是书法界大师级的人物,一人告诉我一句话,管了我一辈子,让我没有走弯路。而且,我从老师那里学来了对艺术的尊重,我把艺术看得比命还重。
办展览如同脱衣示众,失败者多
记:当前很多书法家都热衷于办展览,您怎么看这种“办展热”?
刘:现在很多书法家练了几年就坐不住了,言必谈创新、言必谈创作,急着办展览。通过展览,把作品变成自己的语言,去表明自己的心境、情感、境界、情操和学问,这当然好。但是很多展览目的性不明确,不是为了解读艺术而是为了沽名钓誉,形式多于内容,行为多于思想,成功的少之又少。
记:怎么去判断一个展览成功还是失败?
刘:一个展览办完了让人看到更多的是缺陷、苍白,这就是失败;如果让人看到了知识和理念境界上的提升,这就是成功。展览的作用从宏观上讲是一种美的展示,若是在展览中展现出的是一种缺陷,或者是表达思想的一种偏激,这就是错误。人们对展览的效应认知不足,以为办展览就变成名人了,实际不是这样的。真正的展览是给行家看的,行家看完了要是认为展览问题很多的话,展览就没有意义了。办展览是一个很残酷的现实,就像是脱衣示众,没有一定的功夫,不敢去想。
做书法要做它的深度、厚度和宽度
记:您一直强调,做书法要做它的深度、厚度和宽度。
刘:是的,中国书法有着数千年的历史,这是一门高深的学门,我们终其一生也只能学其皮毛,所以,学书法一定要有敬畏心,不要老想着做高度。我们只需向古人学,做出深度、厚度和宽度。
所谓的深度,实际就是沿着艺术发展的脉络对历史做深沉的挖掘和探索;厚度就是在我们深沉挖掘的基础上所最后产生的结果形成的知识积累、见识的积累和经验的积累;宽度就是,我写行书,我就得研究行书的母体是什么,行书的母体是草书,草书的母体是隶书、篆书,这些点就形成了一条线,影响这条线的方方面面,诸如阴阳学说、和谐理论、美的概念等,这就是它的宽度。
记:湛江近几年练书法的人在不断扩大,目前市级会员500余人,省级会员200余人,国级会员22人,您觉得整整体水平如何?
刘:从参加这次书法研修班的情况来看,湛江的书法艺术水平总体较低,但是书法的氛围还不错,精研传统、深入经典的观念也对头,如果能找对练习的路子,提高对传统文化的修养,坚持练习,一定会有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