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头双村,早有耳闻,因对其名,心里总装着一个很美好的惴测,缘何为“双”?是否两座兄弟村庄合而为一而得名?亦或是感念一对恩爱的夫妻而起?双双对对的东西总有其美好的起缘吧。一个很凑巧的机会,让我得以解开心中许久而生的疑惑,游览了一次双村。双村交通很便利,位于290省道旁,从北坡一直往南走,至一条小河前,河北边就是双村。我们伫足村路口,抬眼望去,整座村庄掩映于绿树当中,偶有一两座高点的楼房从树梢中钻出,片片低矮房屋零星点缀其间,给人一种印象,颇有点世外桃源的云上乡野感觉。

我们从村前的一条马路进入,新净的路面,应该是新铺上的吧,路边南面已建成一排排现代小洋楼,一座接一座摩肩接踵地排开去。现在的农家正悄悄地跟上了时代的脚步,从楼房的建设风格,布局,一点也不逊于城市楼房。每家每户几乎都是一层或两层的模样,宽敞光亮,巷道规划整齐有序,特别引人注目的是,每家每户门前角落都放置有一个胶质的大垃圾桶,整个村场巷道横直清晰,显得干净卫生,洁白透亮。我们目标是寻找古民居,两旁的现代小洋楼也不多看,就一路顺着村巷急脚向南走。穿行曲径幽深的巷道,在现代文明中寻找历史的足迹,让我们生起无名的趣意与兴奋。大家也不需要向导,凭感觉,就知道它应该在那儿。终于,在一群现代的楼房中,我们看到了久违的古民居。一睹真容,它竟是那么不经意地在那里站着,稍不留神,就会让人错过。外墙斑驳陆离,却意态高雅,极富年月沧桑,高高翘起檐角,在向每一位迟来的游客诉说它曾经辉煌的历史。

古民居我站在屋檐下仰望,古屋高大静谧,独院单间,比现代的一层楼房要高要大,用砖是古时那种小砖,薄而精致,层层叠叠,如像演绎历史年轮般透射出阵阵厚重气息,让人惊叹让人忘返。屋脊两端高高翘起,屋檐下塑有莲花或金鱼形式的水槽,或镂雕各种各样的花虫鸟兽等精美图案,或配鲜花行水流云,或雕绘麒麟、青松、丹鹤、花鹿等神兽异物图案打底,雕梁画栋,色彩斑斓,多姿多彩,真是鬼斧神工!版式设计也是相当的超前,就算放在今天,也是不会显得过时,风格确是别样的美。

古民居 有资料显示,双村古民居建筑大多为明清时代的,也有清末民初的。大都各自有一个古雅的名字,就像它们的身份证一样裱于屋檐下,或曰“尚志斋”,或曰“廉让第”、“外翰第”、“文庐”、“宜庐”等,高雅大方,意表非凡。不少古民居中现在还有人家居住。他们受了先民的荫护,正小心翼翼地打理好这份难得的祖业,让历史中落单的古屋不至于湮灭。他们在古老的木门上贴上春联至今还没撕下,或用现代的手法给古屋装上电灯电话,一种从春天带来的意景,在古老的屋檐下,竟有了一种从历史中走来的传承味道。

村民们爱干净也爱清洁,把屋前屋后打理得井井有条,干净企里,这是对生活的一种向往和自信,也是对这些来自老祖宗的宝贝的一份虔诚爱护吧,我看见有村民用扫帚扫了一遍又一遍,真让游客了目于心,增加了对古民居的尊重,加深了对当地文化的认同,更使双村的历史文化有了更深的外延。我们眼睛游移,脚步更是不停,一行众人边走边看,不觉间直走到村最南面,眼前一下子豁然开阔起来。闻名遐迩的东坡楼赫然在目。

东坡楼两层的楼房,面积不大,上下层结构,只是上层明显小些。当中木门紧锁,灯笼高挂,森严大气。第一层现在设为陈氏宗祠。第二层顶有琉璃遮头,两条石柱子擎起飘出的阳台,“东坡楼”三个大字就挂在屋檐下。据介绍,此楼是建于宋徽宗宣和年间,初建时仅有简陋的一厅两房。后经历代双村子孙的修缮扩建,规模才逐渐扩大至现在的样子。看着紧闭的窗棂,还有那一排年代久远的椅子,是否东坡先生当年正是倚此窗坐此橙而翘腿怡读呢。 与东坡楼门户相对的,是一座四角石亭子。也是两层结构,两扇拱形门相通相透,呈南北走向,有高脚墙柱子八根矗立,墙体有些黝黑,看得出经历此许历史的洗染,面目已是沧桑,只见北门上书:还砚永传坡老墨,望亭常仰祖先型;南门亦有联对应:远挹山光增气象,近临池水浴襟怀。原来这就是坊间传为美谈的还砚亭!

还砚亭

说起还砚亭,背后还有一段流传很广的“古仔”。当年,东坡先生被赦回乡,从海南路经兴廉村(今乐民城),因遇狂风暴雨,于是留宿兴廉村的净行院。幸与双村的陈梦英结识为友。两人在相逢的四十多天里,谈古论今,抵足而眠,结下深厚的情谊。临别时,东坡先生赠陈梦英汉石渠阁瓦砚一方以作留念。陈族珍藏此砚至晚清时竟遗失了。直至民国十九年,时任广东警察局局长何公卓偶然又获得此砚,马上将砚送还双村。双村的陈姓族人感念何公的恩谊,遂建亭刻碑记念。宝砚跨越历史的失而复得遭遇,折射出人间的温情大义。还砚亭的建立,也浓缩了双村村民知恩图报、感恩戴德的生动情怀。据说这副对联还是由族人陈树锺(曾任民国广东省警察局秘书)及其子陈焕谋所作。手法真是飘逸洒脱,高山流水,行云飞霞,让人不觉仰止,意境幽远。
一行人转过还砚亭,从南拱门出,背后又现出一汪碧水。形椭圆宽亩许,还有一棵老柏在旁守立。堤岸立一牌子,曰:“砚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