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江新闻网讯:人民大学一名硕士研究生郝相赫在微信朋友圈发布批评学界前辈学术能力的言论,其中不乏具人身攻击性质的极端用语。其导师孙家洲教授斥其为狂徒,称道不同不相为谋。于是师生关系恩断义绝。此事因孙家洲教授的一封“断绝师生关系”公开信,而迅速在网络发酵传播,并被圈里圈外的人们热议。(《中国青年报》2015年9月23日)
自民国以来,学界确实“自有学界的规矩与尊严”,但这“规矩与尊严”,是自由、宽容与不失原则,而非动辄写“告学界朋友与弟子的公开信”断绝师生关系,使入学新生学业受阻,乃至有可能因此被整个学界拒之门外。汪曾祺1939年考入西南联大中文系,成为闻一多的学生。虽然闻很看重汪,但二人对政治的态度截然不同。闻以“俯冲”的姿态“痛斥”汪,汪转以“高射”的姿态顶撞、反责闻。并且他们当面交锋之后“意犹未尽”,又有信件往还,可见冲突的剧烈程度。但闻一多对此事的处理很宽容,并没有要将汪逐出门墙。
事后,郝相赫发表公开说明,并承认对一些教授的“私人评论”是错误的。少年人意气风发目无余子,本是常事。然而导师以一封“告学界与弟子的公开信”来断绝关系,斥该学生为“狂徒”,这样的处理方式似乎也有点过了火。其实,青年人目空一切本是常事,国学大师季羡林求学时也多“污语狂言”。其在清华求学时,不但认为胡适“浅薄”、轻蔑留美教授、不服导师吴宓的阅卷、觉得朱光潜学问“牵强附会”,甚至季羡林《清华园日记》中吐槽考试那些事:“没做什么有意义的事———妈的,这些混蛋教授,不但不知道自己泄气,还整天考,不是你考,就是我考,考他娘的什么东西?”这类语句穿插其间,可谓道出了“学渣”心声,令我们感觉自己与大师是如此近。面对一些无聊透顶的考试狠骂脏话,可见季老年轻气盛时也有“接地气”的一面。
捍卫师道尊严十分必要。其实,学生可自由选择导师,导师亦可自由选择学生。导师不认可学生人品,自可按正规程序与之“分道扬镳”,而反以“告学界朋友与弟子的公开信”的非正规程序,针对一新入学硕士,对之造成不必要的法外伤害,个中所牵涉的当下学界生态,实在引人深思。









